土积成山赋繄积学之宜勤，即为山而共睹。始培𪣻以形卑，终巉岩而势聚。俾有基以勿坏，九仞不隔重尘；爰曰起而有功，一撮初无弃土。观其所积，而平地可为；相与有成，则兼山是取。在至高而不让，未闻假手于五丁；当既安而能敦，不仅生材于六府。故邹峄传其法，固云必因邱陵；而兰陵美其功，且谓将兴云雨。徒观其暂溷泥涂，未离沙碛。数起积分，功争得尺。用非可重，或效技于层台；质本无多，第班形于拳石。岂知峻极之观，不外块然之迹。聚而上者，如课甔石之储；因而重之，必较锱铢之积。岂移自愚公之谷，遂面目之皆真；抑聚诸马援之前，竟风云之不隔。委地之形乍著，干霄之状斯呈。赤埴青黎，随五方而皆资蕴蓄；高原下隰，合三壤而各露峥嵘。盖侧为岭而横为峰，固非结凭虚于象外；即东曰嵎而西曰昧，亦难矜独造于天成。
有大力以负之，每惧始勤而终怠。其积渐者然也，要归美具而难并。不关缥缈飞来，识所凭之独厚；讵复迷离引去，知相举之非轻。倘覆篑以稍亏，定烦继长增高之力；苟真源其可问，早具登峰造极之程。其未成也，则畇畇之下土，其既积也，则奕奕之群山。分之不嫌于堆垛，合之斯砥于孱颜。谓一蹴可𭙌者，情未忘夫躐等；恐累勤罔获者，见仅囿于窥斑。进吾退吾，果精勤之独励；仰止行止，何杳渺之难攀。邱垤非伦，因厚培而真精自足；崇朝可徧，旋触石而流润无悭。宜其辨沃衍之常形，尚属物宜之利。修庋悬之殊典，究登望秩之班也。若夫圣天子濬哲性生，亶聪天赋。非徒禹骤而汤驰，且复尧陶而舜铸。乃犹惕厉不忘于朝夕，以克勤小物为始基；咨询徧及于刍荛，以必察迩言为要务。
本上德若谷之深衷，得泰山成高之大度。天荡荡以难名，道平平而遵路。微臣生惟践土，敢随委琐以齐观；力愧学山，庶仰崇高而起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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